【海娜】唐阿爸和柳阿妈的辛福生活
《重生之欠爱偿情》的番外
一年抱两，儿女双全的小日子
此篇送给基友 @Mo(ㅎ‸ㅎ)馒头
由衷感谢太太的校对
顺便给同好 @Maggiehoney 比心
谢谢为爱产粮的太太
01
柳美娜拎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回家。
一双平底鞋，内搭宽松长裙，外面再裹件素色大衣。
这就是今天的打扮了。
她现在已经不怎么穿旗袍了，毕竟快显怀了，穿得紧些都担心束缚到宝宝。
更别说是高跟鞋了，早就被她打入了冷宫。
今天是离开上海的第三个月零九天。
她慢悠悠地走在露水未干的街道上，忍不住伸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。
想象着唐山海做爸爸的样子，她的嘴角就控制不住地上扬。
山海他，一定会是个好爸爸。
他会陪着孩子玩，用他的大手牵着宝宝的小手，拉着他一点点地向前迈步，教会宝宝走路，和他嬉闹。
等孩子长大了，山海还会教他读书，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给孩子听，给他讲睡前故事。
山海那么好，孩子们肯定喜欢黏他闹他。他会看着身后紧跟的小尾巴，笑得既无奈又纵容。
他那么聪明，又有耐心，如果宝宝不乖，肯定不舍得打骂，只会一边板着脸，一边和孩子讲道理，最后又被撒泼耍赖的宝宝制服，心里还觉得好笑。
这才是唐山海应该过的生活，充满欢笑，幸福和温暖。
山海已经奉献过一生了，这一次，柳美娜要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，可爱的孩子，安逸的小日子，还有一个平凡却幸福的家。
她抑制不住嘴角的微笑，恨不得一瞬间就能和唐山海白了头，靠在一起晒太阳，一起说说笑笑，回忆从前他们之间的甜蜜。
不，还是慢一点吧。
让时光再走慢一些吧……
好让她和唐山海能有更多美好的回忆，这样等到以后老了可以慢慢地细数。
数到脸上都起了褶，走路都打了颤，数到他俩的牙齿都掉光，但依然可以数着这些回忆，执手相看，默然开怀。
02
“哎呀，唐太太你也这么早来买菜呀……”
“是啊，吴太太，这么巧啊。”
是住在隔壁的房东太太。
拎个小包，看样子也是来买菜的。
不过柳美娜已经买完了，正要往回走，这么巧迎面就碰上了。
房子是山海托人安排的。
宽敞，温馨，舒适，很符合柳美娜对家的期望和设想。
除了少了唐山海，没有一处不好。
房东太太也是上海人，如今碰到柳美娜，算是他乡遇故知，所以总是对她非常热情，也常常过来串门子。
“你怎么不多睡会哎，怀着孩子可不能这么辛苦的呀，千万要注意身子……”
“早上的菜新鲜，更何况我闲着也是闲着。”
“哎呀，下次托我帮你带啦，有了宝宝就得多休息才行……对了，唐先生还没回来呢？”
柳美娜没法说自己已经开始孕吐了，经常整夜都睡不好，与其醒着没日没夜地思念唐山海，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做。
“嗯……男人嘛，总是有事做，大陆那边局势不稳，大概要拖些时日……”
唐山海的新身份是个生意人，说是在内陆做些买卖，生意忙不过来，所以先把内眷安置在香港。
和房东太太作别之后，柳美娜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。
三个多月转眼过去，眼看着和山海的半年之约就要到了，上海那边却没有传来半点音信。
他能按时回来吗？
她还记得分别那天唐山海郑重的表情，也记得他掌心的温度。
她相信唐山海会信守诺言，可还是担心他那边会出什么变故，拖延他的脚步。
“我已经安排好了，托人先把你送去宁波，再从宁波帮你到香港去，那边的住址我也找好了。还有，这几年我自己存了些钱，一起给你带去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
“最多半年，我一定去香港找你。”
柳美娜只犹豫了一会就点了头。
“好，我知道你有事情要做，我在这里只会给你添麻烦……我可以先去香港等你。”
她拉住唐山海的手，接着说道。
“但我只在那里等你半年！如果你不来，我就回上海找你。你知道的，我只想和你在一块……”
柳美娜咬了咬唇，“还有，我不要你的钱，我这么些年也积攒了一点余钱，再把房子抵了，也就够了。”*
“不，带上……”
唐山海把她搂到怀里，柳美娜听着他的心跳声，一声一声响在耳边。
“你乖一点，听我的，多准备一点钱没错。到时候去了香港，什么都得用钱，不得先给咱们的孩子做些准备吗？”
柳美娜摇了摇头，居然又想到这个了。
真是没出息，这是三个月来第多少遍了？
多到她自己也数不清了。
自从那次见面之后，她忙于准备各种东西，然后很快就被送走了，再也没见过唐山海一面。
03
走过这段小路就到家了。
这一片有不少内地搬来的夫妇。
她住的那一栋小洋房，就在前面不远处。
柳美娜手上拎着一条鱼，捏着两把菜，有点不方便。
正准备腾出手来，从手包里掏出钥匙。
手包是在这边买的，原先不少东西都没带。
毕竟来香港不容易，很多不重要的东西能丢也就丢了。
正在七想八想之间。
柳美娜抬头注意到家门口有个人影。
她有点困惑，又有点害怕。
一步步走近。
她的眼睛瞪大了，恨不得屏住呼吸，怕惊醒这一场美梦。
“怎么，才几个月没见就认不出来了？”
他就这样随意地靠在门边笑着问。
说完自己就乐了，满脸疲惫，嘴角却忍不住上扬。
连着几天没日没夜地赶路，唐山海要累坏了。
虽然身体疲惫，他的精神却很是亢奋。
好像完完全全从枷锁里被解放出来了，从此不用再带着镣铐跳舞。
从今天开始，他的生活就真真正正属于自己了。
以后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，从此为自己而活了。
只要这么一想，他就觉得整颗心都兴奋得怦怦乱跳。
柳美娜捂住嘴巴，已经说不出来话了，眼眶都热了，她赶紧吸了吸鼻子，止住流眼泪的冲动。
“山海……”
“你买了菜？”
唐山海注意到她手上拎着的袋子，伸出手来。
“给我吧，我来做。”
柳美娜想起了唐山海做的那顿早餐。
就像做梦一样，那个唐山海说要为她做一辈子早餐的清晨，仿佛就在昨天。
好像他没有在上海浴血奋战，她也没有在香港孤单单地等待，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这三个月的分别。
就好像她只是出门买了个菜，和唐山海分开了几个小时。
柳美娜打开门，牵住唐山海没有拎菜的另一只手，和他一起走进这个对唐山海来说还很陌生的新家。
从此开始一段新的生活。
04
厨房里，唐山海正在杀鱼。
一刀下去，干净利落。
就像他解决苏三省和曾树。
也是这么干净利落，不带一丁点迟疑。
如同一颗小石子砸在大海里，连一丁点水花也没溅起来。
还没有机会作恶，就这样死去，心里未免觉得委屈吧？
不知道在生命的最后一刻，苏三省和曾树会不会觉得冤枉？
这个世界上有谁不冤枉呢？
前世的柳美娜不冤枉吗？
前世的唐山海不冤枉吗？
那被苏三省出卖的两百多号人不冤枉吗？
如果现在不报仇，过去的那些命债就这样算了？
党国在上海的全部据点就这样白毁了？
曾经那两百多号人就白白地死在自己面前？
唐山海舔了舔唇。
苏三省，曾树，你们两条命，换两百多条命，不亏，赚大了。*
05
热油，处理好的鱼片，下锅。
嘶啦……
鱼片在锅里翻滚，很快变成诱人的金黄色。
捞起来，备用。
唐山海准备好了汤底，将鱼片下锅煨一会就可以起锅了。
看着原先清澈的汤渐渐变成奶白色。
唐山海心里想到，原来自己喜欢这样的生活。
安逸，居家，平静，宁和。
家里有个女人等着自己。
她如果愿意去买菜，我就陪她一起去市场。
回来做饭给她吃，听她说说今天的心情，说说哪道菜做得咸了，哪道菜又做得淡了。
吃完饭，我去洗碗，她就在一边陪着我说说话。
晚上，我们可以一起在家门口散散步，又或者依偎在沙发上读同一本书。
唐山海笑了。
买菜烧饭，这样的小日子，过得像个家庭主妇，却意外得让他满足。
不，如果硬要说的话也不太满足，好像还差点什么……
差点什么？
唐山海的心颤了一下，他知道缺了什么。
孩子。
一个他和柳美娜的孩子。
他想要个女儿。
她一定像美娜一样漂亮，聪明，大方。
女儿她还小的时候，也会撒娇，会黏人，会眨着大眼睛跟在自己身后叫爸爸，会拉着自己的衣服要糖吃。
只要一想到，他和美娜会有一个共同的孩子，一个联系着他们生命的孩子，唐山海的心就软成一片。
柳美娜走进厨房就看见唐山海手里拿着锅铲，站在那发呆。
她走过去，从背后抱住他的腰，侧脸贴在他的背上。
她长长地叹息一声，如同把自己这三个月来的所有不安和忧虑都吐出身体。
用脸蹭了蹭唐山海挺拔的后背，她轻轻开口。
“山海，我以为你要等到做了爸爸才能回来，我都做好准备了……”
唐山海的身体一僵，好半天才缓过来。
他转过身体，脸上还带着刚刚那一副严肃的表情，但是柳美娜看见他迷茫的眼神，就知道他什么也没听进去。
柳美娜有点生气，在他后腰上捏了一把。
“喂，山海，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呀，我说……啊，你干什么呀，别别别，你还在做饭呢……”
唐山海的眼睛亮得惊人，他回头一把将灶具关了，打横抱起柳美娜，大步流星穿过客厅，直接走进卧室。
把柳美娜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，坐在床沿边上，唐山海看着柳美娜的小腹，眼神认真，表情严肃得仿佛在研究什么重要文件一样。
柳美娜平常那么镇定老练的一个人，也经不住他这样直勾勾的眼神。
她有点不好意思，轻轻推了唐山海一把。
唐山海抬头，瞥见她脸上闪过的一丝羞涩，他伸出手，小心翼翼地覆上她的小腹。
“好看，当然好看。以前我只敢在梦里想象，一个家，孩子，不用提心吊胆地生活……”
他嘴角挂着笑，却带着让人心疼的苦涩。
她坐起来，拉过唐山海的手，靠在他肩上。
“现在不是梦了，这些我们都会有的。山海，那些日子都过去了，你想要几个孩子都会有的……”
她的声音那么柔软，仿佛一双温柔的手，抚平唐山海心中所有的伤痛，让他所有的伤疤都成为值得骄傲的勋章，一颗心从此脱离悲伤，装满柔情。
他回抱她，故意地打趣，“美娜，虽然我知道你想跟我生孩子，但是孩子不能有太多呀，我可舍不得累着你……”
眼看着柳美娜要发脾气了，唐山海一把握住她的小粉拳。
“两个，两个就够了。三年抱俩，最科学不过了。”*
06
柳美娜怀孕的第四个月。
孕吐，腿抽筋，半夜睡得不安稳，时常惊醒。
她舍不得让唐山海受累，总是能忍就忍，但是有些反应实在不是她想忍就忍得了的。
再一次，饭吃到一半，闻到饭菜的香味，柳美娜实在控制不住胃里翻涌的冲动，丢下筷子，冲到洗手间就吐个昏天黑地。
自然也吐不出来什么，就是难受而已。
唐山海一边心疼地轻轻拍拍柳美娜的后背，一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。
你个兔崽子，还没出来就这么折腾你妈，看我回头不好好收拾你。
对，唐山海已经确信柳美娜这一胎怀的一定是个儿子。
看把柳美娜给折腾得这么难受，肚子里那个肯定是个不知道心疼人的小子。
他已经默默盘算着什么时候再和柳美娜要个女儿了。
不过这个话现在说出来肯定只会招来柳美娜的一顿粉拳。
07
唐山海猜错了，柳美娜肚子里怀的不是个儿子，而且也没能完成三年抱两的宏伟愿望。
因为柳美娜怀的是龙凤胎。
唐山海有点苦恼，这样一次就要解决所有问题了。
可是他不希望这么快结束啊，美娜怀孕的时候比平常爱撒娇，爱黏人，每次气鼓鼓的小模样真是让他恨不得把一颗心都捧出来给她。
想到以后没机会再见她这种风情，唐山海失望地皱了皱眉。
不过转念一想，又乐滋滋的。
我们美娜真是能干！
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双胞胎呢，更何况还是儿女双全，好字齐肩哎！
08
真正到了那一天，柳美娜差点没把玛丽医院手术室的天花板叫穿。
唐山海坐在外面，双手紧握，关节都泛白了。
最后坐也坐不住，只好在走廊里踱步，带着满满的焦急和心疼。
当护士抱着孩子们出来，告诉唐山海，大人孩子都平安，那一刻，他背靠着墙壁，真心感谢上天赐予他们一对儿女。
他再也不想让美娜吃这个苦了，听着产房里她的哭声，唐山海的心都要碎了。
09
正如柳美娜所想的那样，小女儿真的比较黏她爸爸。
大概是因为她爸爸比较宠她吧。
柳美娜没好气地想，每次孩子做错事都是让自己唱红脸当坏人，他就充当慈父角色，孩子能不喜欢他吗？
不过，柳美娜也不是真的生气，毕竟女儿实在太会长了，眼睛像自己，鼻子嘴巴像唐山海，小模样实在是招人疼，她想气都气不起来。
女儿和山海亲是再正常不过啦，柳美娜私心认为，天底下的女人就没有不爱唐山海的。
如果有，那一定是她眼瞎！
对，眼瞎！
10
唐山海在和柳美娜照婚纱照。
当年他回来时，柳美娜已经怀孕几个月了，开始显怀了，所以他们只办了结婚手续，没有照婚纱照。
唐山海一直觉得亏欠柳美娜许多，所以即使柳美娜几次说了自己不在意，他却不能不放在心上。
其实只要能和山海在一起，柳美娜是真的不在乎那些东西。更何况不管有没有婚纱照，她都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唐太太了，不是吗？
即使她这么说，唐山海还是坚持每周年结婚纪念日带着柳美娜照一次婚纱照，不仅是弥补，也算是他们之间一种特别的纪念方式。
父母在照相，一时半会没空，两个孩子只好被照相馆的人安排在一旁等着。
小女儿百无聊赖，坐在椅子上，一边晃悠着两条小腿，一边用胳膊顶了顶先她半分钟出世的哥哥。
“哥，你在干嘛呢？”
“写日记啊，你不是看见了？”
小儿子瞥了她一眼，他的眼睛形状很好看，不同于妹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，他的眼睛更像自己的父亲，此时，那双酷似唐山海的眼睛正充满嫌弃望着她。
“啊？你在写字啊！我以为你在画符呢！”
小女儿有点惊讶地瞪大双眼。
画符？！！
果然是天天黏着阿爸的妹妹才会说出这种话来！
阿爸也曾经这样点评过自己的字！
好生气哦，但是还要努力微笑！
因为我和阿妈保证过自己个男子汉，男子汉是不会随便发脾气的！
小儿子表面非常淡定地合上日记本，本子的硬壳发出“啪”的一声响。
他一脸正经，开始忽悠自己的妹妹。
“你看像是画符，那是因为你认识的字太少了。好好学习，多看看书，多认识点字，不要每天就想着黏着爹地玩。”
“哦……”小女儿天真地点点头，不知道想到什么，眼珠子一转说道，“哥，你没注意吗？每次我惹妈咪生气了，只要躲到爹地身后就一定没事了。”
说完她乐呵呵地笑了，“看，我对哥多好，小秘密都会和哥分享哦，以后哥的秘密也要和我说才行！”
小儿子抬头瞥了她一眼，“你就因为这个原因天天黏着爹地？妈咪又不会真打你，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。”
秘密？
他可没什么秘密啊。
低头看向手中的日记本。
不过，他曾经无意见看见了妈咪的日记。
那些他没看懂的话算是秘密吗？
也许算吧？
不过既然是秘密，就是不能和别人分享的东西啦，怎么可能到处去说？
小儿子看着冲自己笑得一脸傻样的妹妹，突然有种想扶额的冲动。
10
山海，你永远不会看见这篇日记。
就像我永远不会和你说这句话一样。
我知道你回来了。
那个早晨，阳光照在我身上，你抱着我，和我说，想和我去过好日子，让我做你的唐太太，帮你生孩子。
那一刻我就知道，我的山海也回来了。
毕竟是那样让人深刻的回忆。我想没有人能忘记自己说过的最后一句话。
如果有一句话，让你在弥留之际还要挣扎着说完，那一定是你一生最大的执着。
既然是一生的执念，我怎么可能忘记？
但是我不想告诉你。
我不想让你难过，不想让你愧疚，不想让你觉得对我有任何亏欠。
如果我不知道，你就不是那个因为情报欺骗过我的唐山海。
如果我不知道，你就不是那个想骗我孤身离开上海的唐山海。
如果我不知道，你就不是那个曾经亲手在我心口上开了一枪的唐山海。
但是，我知道了，却仍然爱你。
所以，山海，就当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吧。
等到我们都老了，白发苍苍，仍然依偎在一起，看着孩子们说说笑笑，晒晒太阳，前世那些泛黄褪色的过去就再没有回忆的价值了。
你不用得知我已经知道了，因为你爱我，我也爱你，这才是最重要的。
11
76处档案。
柳美娜，辞职，同外籍男友移民国外。
唐山海，曾树，苏三省，殉职。
徐碧城，叛变，被击杀。
陈深，在逃。
12
从此世上再无唐山海，也没有柳美娜。
只有唐先生和唐太太。
一对龙凤胎的阿爸和阿妈。
平凡幸福的四口之家。
全文终
注
*处为原剧中台词衍生，都是刀转糖。
谨以此纪念唐山海的原型和所有湮沒在历史长河中的英雄们。
